马梦 16工管1班
故事还得从六年前暑假讲起……
酷夏,39℃高温,一排小霉屋,像七个小矮人,南北放,东烤西灼。从左往右数第二个便是爸妈蜗居的地方。
八岁时,还不知亲人分别的酸楚,慢慢长大,才稀里糊涂习惯电话那头殷切的嘱咐。从一周一次,到一月一次,再到半年一次。时常忽略这惊人演变过程,最后被提醒,你长大了。
房子小,怕啥,只要和爸妈在一起还是乐呵呵的。大概凌晨四点左右吧,黑乎乎的,鸡没鸣,狗还没叫。朦胧睡眼中突然看到爸妈踮着脚尖,迈着小碎步,嘴里还碎碎念念:“别吵醒她们”。半秒钟后,我又回到猪一般的睡梦中,继续酣睡。
早上八点多,一看不在身旁的爸妈,秒懂刚才看到的不是梦境。俗话说得好“早起的鸟儿有虫吃”。“早”起的我遵母命到菜市场转悠转悠,顺便解决早饭。果然是未见其人,必先闻其声。远远的望见卖菜大妈同外省人争吵。你一言我一句,争的面红耳赤,愈演愈烈。“啪”卖菜大爷一个巴掌打过去,买菜大妈愣了半秒,突然像只哈巴狗跳到外省人身上,胡乱捶打。可无论怎样挣扎、反击,外省人丝毫不占优势。这时,外省人老乡闻风赶来,本地人也毫不示弱,抄起家伙就血拼。抱歉,没见过世面的我,撒腿跑的远远的。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……
结局有必要说下:庆幸只伤无亡,本地派出所给了本地人最公道的交代。
每当我路过“血滩”时心脏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抖一下,可当我抬头看到外省人坚韧乐观的笑容时,我知道,尽管被无视,被欺凌,被践踏。但他们毫不妥协,勇敢反击。
傍晚六点多,爸妈回来了,拖着疲惫的身体,精神还是饱满的,准确的说,在不露齿的情况下,我只能看到明亮的眸子,不黑不白的脸庞上,只有暴晒后红而发紫的平静。在往屋顶泼了七盆凉水后,“炕房”暑气减退,在“落霞与孤鹜齐飞”的夜景中,热闹的城市,艰难谁去。
百般央求下,我有幸体验把生活。当酣睡中的我被狠狠拽起,当十几个人坐一辆小面包车跑了近一个小时,当被老板娘母夜叉般骂吼时,也曾想过放弃,但我还是坚持一下。于是,我收到同来阿姨的铺天盖地的鼓励、赞许,席地而睡时大家互相照应的温暖,甚至把偷摘的葡萄都送给我,更重要的是我拿到第一桶金。回程也没有那么煎熬,大家带着满载而归的喜悦悠悠的前往早已心驰神往的家园。
镜头拉倒三年前暑假,搭上熟人的顺风车,我在一个小型外贸衣厂干活。首先出场的是尹传迪,大叔满脸青春痘,深藏不露的厨艺,为人幽默风趣,吃苦耐劳,活脱脱现代版的骆驼祥子,接下来是安利、安男姐弟,安利做事机灵,干脆利索。安男,是我小学同学,喜欢玩游戏,正经起来又是个腼腆的小伙子,加上我们仨和小凤阿姨,就组成环形流水线。在这里,我们扒了扒大叔的校园故事、暗恋女神、打工奇遇记,聊了聊高格调的话题:人生、梦想、国家大事,分享电影,吐槽神剧,尽情高歌……
入夜,五楼楼顶是个好地方。阵阵海风呼啸而过,闪光的大楼提供天然的灯光,施工单位给了绝美的音量效果。从歌曲接龙到个人演唱会,从排练话剧到同台演出,从走T台到鬼故事大赛,从啤酒烤鸡到生日晚会。每个人都非常热爱这个集体,大家互相照应,吐槽,相爱相杀。
镜头拉倒开学前的暑假,大部分的时光是在聚会、聊天、唱歌中度过。直到真正散场的时刻,我才有底气评价高中生活。原来,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。但我知道,有一种情愫,会在今后相遇中找到熟悉的归属,我且把它定义为—老同学。风雨相伴的三年,虽然我们只是为各自目标努力,但谁会忘记课堂上的欢笑、争执,课下集体冬眠,谁会忘记数次城区大扫除男生包揽所有重活、脏活,女生坐在一旁唠嗑,谁会忘记三年来从未让女生搬水、倒垃圾的男生们,还有各种体育活动嘶哑呐喊的女生们……
故事还在进行,它将启程来往下一站——大学,下车的乘客已做好准备。